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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童年
  作者:李乙隆 发表日期:2003-03-31 22:44:25

你们那时有玩具枪吗?没有。有积木吗?没有。有电子游艺机吗?没有。有变形金刚吗?没有。有玩具车吗?没有。有洋娃娃吗?没有。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们还有童年吗?

孩童的发问使我想起我们的童年。

我们的童年属于田园,属于树林,属于大山,属于小溪。我们很小时候就跟着大人到田园中拔草捉虫;我们上山放牛,下溪放鸭;我们到树林里拾取枯枝、落叶,用作燃料。我们的童年属于劳动。不用跟我们解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们很小就深知其味。

不要说我们的童年狗屎不如,我们的童年就是一堆狗屎。我们那时没有歌星、影星可以崇拜,我们崇拜狗屎。天蒙蒙亮便起床拾粪。如果不写出来,现在的孩子哪里懂得“拾粪”这个词。左手提一粪箕,那粪箕小巧结实,俗称“牛屎篮”;右手执一“猪屎耙”。工具名称与狗屎无染,拾粪却是以狗屎为主的。牛粪为放牛娃所得,猪粪在猪圈里。只有狗们最为散漫,夜里东游西荡,随地大小便。我们拾粪有起得太早的,因天还没亮,看不清楚,把“蛤婆”(蟾蜍)耙进“牛屎篮”,便有“活狗屎”的笑话流传。狗粪虽臭不可闻,倒在厕池中沤成肥水,却是庄稼、蔬菜的首选饮料。

我们的童年没有五花八门的玩具,但我们的童年也有玩耍。童年怎能没有玩耍呢?我们捉迷藏去。捉迷藏这玩艺太简单。值得一提的是,让一更为童真的孩子藏在鸡笼中。那鸡笼布满洞孔,根本藏不住人。便让那孩子闭上眼睛。他以为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我们都装作找不到他,以便让他在里面多委屈一会儿。就像猜谜猜不到要出谜者提示一下一样,捉迷藏找不到人也要他喊叫一两声。我们便让他学鸡叫。他在里面“喔”了好久,我们就是“找不到”他。

我们还玩“捉狗仔”的游戏。开始时的游戏规则我已淡忘,只记得后半场便是那人拼命地要捉“狗仔”,扮演“狗母”的便拼命地挡住那人,不让他捉。扮演“狗仔”的是些没有台词的群众演员,只能在狗母后面东躲西闪。倘若被捉住,“狗仔”便升格为人,原先那人便客串为“狗仔”了。本来,“狗仔”不必躲闪才对,做个人总比当“狗仔”强吧。但孩子们不做这些比较。倘不努力躲避,游戏便不紧张、没趣味了。

“放手帕”这游戏在影视中看过,但我们“放手帕”似乎别具花样。小伙伴们蹲着围成一圈,脸朝里,背朝外,不可回头偷看。有一人手执一手帕绕圈疾走,悄悄把手帕放在某人背后,倘某人机警,便迅速拿起手帕来追“栽赃”者,塞还手帕,回到原来的位置。倘不警觉,让“栽赃”者重新绕到你背后,你便成了“替死鬼”。

还有一种游戏名为“黄蜂采蜜”的,大家分成敌我两方,各据一方。一人学着蜜蜂叫声侵入对方地带,“嗡——”不能换气,倘在回到己方之前停顿换气,则视为对方所俘。倘若对方有谁被他触到,而他又能顺利跑回己方,则对方此人便得前来投降。对方则诱他深入之后把他牢牢捉住,使他在叫声停止之前无法挣回己方。

我们还有各种自制的玩具,有可以弹出砂粒的竹枪,有能靠压缩空气射出浸湿的纸弹丸的一种竹制玩具,弹丸射出有“砰”的一声响。那时候橄榄核也为我们所珍爱。我们用一个橄榄核打另一个橄榄核,打中了,便赢了。

我们在地上划各种方格、线条,用砂粒、小瓦片什么的作棋子,我们所下的棋有好几种规则,有些规则很复杂、很有趣,很能锻炼脑筋。可惜多已失传。

那时女孩子的游戏主要有两种。一是“跳圈”,在地上大大小小划近十个圈,按一定规则在这些圈上蹦来跳去。另一种是“打石子”。把小石子打磨得玲珑一些,小鸟蛋般大小,共五颗。几人席地团坐,小石子握在一掌中,向上抛出一颗,另外四颗放在地上,再接住抛出一颗;又抛上去,反掌拿起地上的石子,再接住抛出的石子。在这一抛一接的刹那间,有时要完成几个动作。

也许你对上面的这些游戏不感兴趣吧?下面的这些一定使你羡慕。我们那时有清清澈澈的河流,河流中可以看见成群的鱼儿。我总认为,童年是与河流连结在一起的,没有河流的童年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憾。田里有许许多多的青蛙,夜里蛙声如潮。还有味道鲜美的田螺田蟹。有成片的鸟群在我们的头顶飞来飞去。夕阳下的蜻蜓漫天飞舞。屋檐下有美丽的燕子,衔泥筑巢,生儿育女。我们不会伤害燕子,燕子也不怕人。雏燕练飞时常常停歇在我们的头上、肩膀上。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童年。尽管它曾给人们许多快乐,但都会逐渐消逝在岁月之中,雁过无痕。

                               (1998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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