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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最长的信:我的甲申年及瞻前顾后(十六)
  作者:李乙隆 发表日期:2005-07-30 13:25:26

(十六)
 

昨天我将被某网站删除的第十四章的内容摘出来,稍作改动,独立成篇,加上题目《随想:关于社会风气与官风的关系》,发在关天茶舍、天涯杂谈等论坛上。一小时后去看看,一登录进去就看见通知,以为通知内容是此帖“……违反社区规定,予以删除”,仔细一看,却是被告知此帖被列为精华。令我惊奇的是,这篇9000余字的长文,在几个论坛发出一两个小时后,全被列为精华,跟帖量和访问量皆高,而且跟帖中支持率达100%,给予高度赞扬者甚多,还有三位支持者对我的人身安全表示担心,给我以善意的提醒。

在上一章中我说过,为了应付某网站审稿,我东施效颦,用贾平凹手法,把那些“敏感”内容删了,然后说明此处删去多少字。这种做法很快被实践证明是行不通的。今天,6月11日,已经发现,这样处理过的内容,又被编辑退回了。于是我不得不再作修改,删掉“贾平凹手法”。不知这一次投稿能否顺利过关。

如果可以自行删去某网站上的这封长信,我立即就删了。你别误会,我不是赌气,而是要操作“净本”很累,像戴着镣铐跳舞。我就是怕被误为赌气,才不敢委托编辑删除我这封长信,而是乖乖地把被编辑一退再退的章节,按其要求,删而改之,一投再投,就像学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那样认真。在许多时候,我是很老实很听话的,只是常常被难以泯灭的强烈的正义感和同情心,逼出那些因为对弱势群体深切同情而对罪恶与腐败的强权深恶痛绝的话语来,这本非我所愿,奈何!

记不清在什么时候以前,当我过于专注于一个问题或一件事时,常常会陷入比较严重的强迫症。

陷入强迫症之后,脑子里只想着这件事或这个问题,钻进了牛角尖总转不出来,关于这个问题或这件事的种种离奇想法都可能产生,而把其它事情看得很开、很淡,甚至忽略了一些真正值得重视的。强迫症之所以不同于精神病,在我看来,主要就是有一种清醒的自知,知道自己的这些心理状态不正常。可是自知也无用,总难以自拔。这是十分苦恼、十分内耗的事。

我现在还是偶尔会陷于强迫症,但很轻微,一下子就过去了。因为轻微,因为持续时间短,对生活无大碍,而且我估计许多人都会偶尔有这种心理状态的,便觉得很正常。比如在汕头家里时,锁了放日记本的抽屉,过后觉得还没锁,就去拉一下看看。有时到了楼下,又上楼开门去看看有没有关掉煤汽炉,这种情形可能许多人都有过,甚至根本就不是强迫症。是不是强迫症,主要还是看一个度。如果你常常这样,并且明明记得关掉了,还是不相信自己,还是要回家去看,而且反复去看,那就是强迫症了。说到强迫症,有些人就会以为就是反复数什么东西,书上也常常这样说,其实好多不正常的心理状态,都可能是强迫症引起的。比如反复洗手,一般被视为洁癖,其实它的“病原体”在我看来,就是强迫症。我也曾一度洁癖过,但不是反复洗手,而是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得一尘不染,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然后很不愿意别人动我房间里的东西,不愿意别人来与我合住一间房。说到底,就是对自己个人空间的秩序过于刻意。以此论之,强迫症源之刻意过度。不怕你笑话,昔时我最刻意的,就是我发表过的作品的剪贴本。我珍藏那些敝帚自珍的东西,比收藏家收藏价值连城的文物、比守财奴存放自己的财物还难,就像童话中的狐狸存放自己的食物,放在哪儿都不放心,天下没有绝对妥当的地方。不管放在哪儿,我都会做种种可能被弄丢、被损坏、被人拿走的设想。陷入这种设想,有时会持续几天时间。不要说一些令人不快的设想,就是一些令人愉快的构想、幻想,一旦长时间地沉溺进去,也是非常令人苦恼的。现在想来,那些剪贴本算得上什么东西呀!实在可笑、可悲、可叹、可怜!其实,就算那时候就不把剪贴本当成什么东西,我也会因珍藏其它我当时心目中的宝贝过于刻意而陷于强迫症。如果我的精神注定要经受这些磨难,没有这个苦恼,就会有另一个苦恼的。现在,当我偶尔陷于类似的心理症状,过分忧虑自己什么宝贝可能会失去时,我会让自己忧虑一下我可能会死于重病、死于车祸。当你想到连你的生命随时都可能失去时,还有什么放不下呢!那时候也不是不懂这些简单的道理吧,可那时候就是放不开。我现在能够放得开,如有神助。想起昔时那些严重的心理障碍、那些一个接一个的苦恼,比照这几年的良好心态,我觉得真是一个奇迹。其实,有没有神明相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的心态,与生存境况的改善有很大的关系。生存境况糟糕时,我的苦恼和忧郁在别人凭表象看来,也是可以理解和同情的吧。但那时候我的苦恼和烦躁,在我心里,却似乎与生存境况不好关系不大,甚至没有关系,我如果把苦恼的直接原因说出来,一定会让许多人嗤之以鼻。也就是说,我不为该苦恼的事苦恼,却为一些不可思议的问题苦恼。我很早以前就明白,这其实是一种不良情绪的转移,生存境况不好产生的不良情绪,转移到心理病态上表现出来。就像以前,我常常牙痛,好多时候是体内虚火上升,把牙齿这个我身体的薄弱环节作为突破口。我甚至认为,躁动和抑郁在表象看来,恰好相反,一为外向,一为内向,但如果是一种心理病态的话,可以归为同一种病,我将其称为“躁郁症”,抑郁就是向内的躁动。如果已有人这样定义过,那便是我孤陋寡闻了。以前,除了强迫症,我还常常陷于“躁郁症”,有时十分躁动,有时十分抑郁。就我本人而言,强迫症和“躁郁症”,都是心中不良情绪的表现,两者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当我陷于强迫症时,一般就不会陷于“躁郁症”,反之亦然。昔年,陷入某种心理病态持续到一定程度,就会转化为生理上的疾病,一般是发烧、感冒,病得不轻,非在床上躺几天不可。往往在这种情况下,躺在床上,心里就会十分平静,那是心理风暴之后的平静,那种平静有豁然开朗之感,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我最先出现强迫症,已记不清始之何时。在读小学几年级的时候,开始写日记,写着写着,陷入了迷狂状态,总想把一切的事都记下来。每天脑子里就想着前天、昨天、今天,上午、下午、晚上,做了些什么事,然后把那些事,一件一件记下来。后来发展到总想把自己的思想都记下来。记事容易,难记的是自己的思想。要把思想记下来,思想也复杂起来,所想的问题也多了起来。上学时,在课堂上,常常在课本边记下每一缕思绪、每一丝感想,课本总怕被同学拿去看。晚上睡觉时,床头放一支笔,想到什么,记在掌上,手掌记满了,记在手臂、大腿上。然后,就把那些记在课本边或手脚上的“思想”整理到信纸本上或笔记本上。整理后,或者写后,把本子放起来,忽又想起什么,又补记上去,有时反复补记十多次。信纸本和笔记本的四边,也常常被补充得密密麻麻。如果想起什么,一时没有补记上去,心里就很难受,像有什么重要任务没有完成,会在心里反复想着,总担心忘记了。当感到把什么都记录下来之后,心里就会十分轻松、愉悦,但这种愉悦,很快就被新的问题赶跑。发展到很严重时,怎么补记,也记不完,总难以轻松和愉悦了。按理说,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多不良情绪转移到强迫症上吧。这样说起来,强迫症的原因,也不只是不良情绪的转移那么简单。也不是一直都这样,有时严重,有时轻微,有时心态和情绪很正常。在正常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有时能预感到一场心理风暴即将来临。每一场心理病,都是由轻到重,发现了征兆,往往就逃不掉了。说到在课堂上想东想西、记七记八的,大家也许会问,那我怎么听课呀,我的学习成绩会不会很差。其实,只要我稍微专心一点,学习成绩就会很好。尽管我经常逃课,尽管我上课时有时为心理病所扰,但学习成绩总是不错的,在班上的名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的初中一年级是在林招小学读的,刚到红场中学读初二时,第一学期全校统考,我考了个全级第一名,一下子出了风头。许多人会因为我喜欢写稿,以为我只是语文成绩好,其实我的智力更偏向于理科。也许由于语文方面的能力,主要依靠课外阅读来提高,上课再怎么不用心,也会考出个好成绩吧,理科方面,不听老师讲课,又不喜欢拿课本来自学,便学不好了。中考时,数学才考个30分。

克文,我说摆脱心理病态,如有神助,并不夸张。没有被心理病态困扰过的人,不知它的厉害、可怕。昔时,我是好几次差点被病态心理逼疯了。我有时会明显地感到自己的精神或神经,接近崩溃的临界线。

我曾一度总要不断地眨眼。母亲总骂我,可是不管她怎样骂,就是改不掉,也不是故意不改,而是控制不住自己。后来,中秋节后“关阿娘”,母亲带我在阿娘的神炉前跪下,求阿娘保佑,用阿娘的“花露水”,为我洗眼,第二天就好了。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信仰疗法,我这毛病本来就不是生理上的问题,而是心理因素造成的,用信仰疗法正好。不管你怎么说,我心里还是很感激阿娘的。

“关阿娘”是我家乡一种民俗活动。我们把月亮称为月娘。中秋节拜月娘之后,在阿娘的香炉前,有人用一张纸钱包着一根燃着的香,捂住脸,旁边一群人念咒语,那人就会被阿娘带到阴间,看到许多本村已经死去的人,那些死去的人会对活着的子孙说出好多话来。你知道我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的,但“关阿娘”这种活动我却很相信,有许多奇迹使我不得不信,比如我有一个笨嘴笨舌、有点弱智的邻居阿姐,在“关阿娘”时最容易进入状态,会条理清楚地说出许多她本来不知道的事情。可惜现在这种活动已近乎失传。除了“关阿娘”,还有“关戏神”、“关三姑”、“关牛神”等,我曾研究过进行这些活动时所用的咒语,那些咒语近乎民谣、童谣,用文字很难记下来。大家在念咒语时,可能以讹传讹,偏离了本意。这些活动很注重仪式,也许仪式比咒语的音、义重要,只要仪式正确,咒语念错了多少字都不要紧。也许在某个时候,我会把这些活动详细地写下来的。

改掉了“眨眼”的毛病之后,我又有了“摇头”的毛病,总要把头往后一甩,偶尔这样,把遮住额头的头发甩到后面,会显得很潇洒吧。可是,我总要做这个动作,而且是在没有头发遮住额头时这样做的。也因此被母亲骂了不少。后来,老师也干预了我。在各方压力下,我居然克服了这毛病。现在,你还会发现我摇头,但这不是小时候那毛病的延续或复发。这毛病是在两英埔美学校教书时落下的。那时候,晚上一个人练静功,练一种在书上看到的、说是可以治病健身的静功,坐在那儿心里却总静不下来,反而陷入了狂想,久之,竟觉得有气跑到了脑袋里,郁积在脑角,胀胀的不舒服,非把头一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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